功夫不能丢。只有长久的保持着做功课的状态,提着不迷的功夫,才能够达到没有“迷”的境界。在长久的提着相应的觉照状态,无常、无我的知见始终不丢,才能够逐步的消除习气的翻腾,破解迷执的力量,长久的保持,自然而然会触证无常无我,乃至于功夫成片。成片了,稳定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一个做功夫的主体的力量,而又能够保持着相应的觉照的状态,持续不断从容开展,那个时候就不存在着功夫丢不丢的事。但是在那个状态到来之前,必须刹那不能含糊。听闻正知正见,相信正知正见,不难。难在持续的以听闻相信的正知正见引领自己持续的做功课,保持功夫的状态。习气遍布各处,所有的身心,身、口、意三业无处不是习气表演的场所。做功夫是要逆着习气来,过程中各种各样的力量随时现起、随时翻腾,刹那丢失功夫就是翻江倒海,甚至火烧功德林。还是需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做功课,保持功夫刹那的不丢。什么时候就不存在这功夫丢不丢的事呢?在还需要提着功夫不丢的阶段,踏踏实实的做功夫,踏踏实实的提着,只问耕耘,不必问收获,该来的自然就会来。法尔如是。
众缘所生,是众生。众生的意思,不要停留在众多生命的层面上,还应当往更深的方向上去看。一切生命,乃至于一切现象,都是众缘和合在了别的过程中呈现。意识的了别中呈现、现起,就被称作为“生”。生起,毕竟没有任何主体在生,而只是一个和合的显现。众生就是缘起,诸缘和合而现起。缘起就是性空,没有任何的自体性,无我、无常。领悟众生的含义,通达众生相,就是领悟缘起法,通达缘起相。真通达,离不开当下一念,离不开自身心。自身心,就是众缘所生。当下一念,就是法界全体全用的因缘呈现。性起而缘起,一念,万相具足。万相具足,而就特定的人而言,有隐有显,或隐或显,显和隐的边界也在于诸缘和合,也是众生之相。万相都是众生,所有生命是众生,一念是众生,一切显现都是众生,都是众生相。通达众生,通达众生相,是开启智慧、舒展智慧的路径,也是开启智慧、舒展智慧的勘验。如是见。
利他发心十分重要。利益他人,利益其他的生命,这样的发心,这样的愿望,是修行过程中重要的力量之源。如果修行只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小范围的亲友,而不能想着无数的其他生命,不能想着通过自身的修行展现智慧之光,展现自然而然的慈悲力量而帮助到无穷的生命,那么在修行的过程中,稍微有一点点障碍,有一点点困难,就容易停滞、容易止步不前。为何如此?原因很多,其中之一是我执习气本身很狡猾,很容易得少而足,觉得自己已经够用了,觉得目前已经比周边的其他人强了很多,甚至只是比自己的以前的状态好一些,也都可能就满足,而不再努力地往前。如果有广大的利他心,平时见到不同的人,想着不同的生命,就容易感受到那么多的生命,有着不同的烦恼,需要不同的力量,需要不同的方法,需要不同的帮助。想到他们需要帮助,自己可以通过修行努力提升,而具备帮助他们的能力,就容易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另一方面也容易达到去体认其他生命的状态,多许多角度去感受各种事相。多角度,意味着多路径,多增上缘。这样一来,一方面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另一方面有多出了好多的增上缘,修行就容易保持持续的精进。
“只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坛经》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见性,就没有什么需要解脱,没有什么在禅定。见性了,实证空性,就没有主体,没有凝固,没有什么被什么束缚,没有什么需要定。自内体证的见性,自身能够清晰的明了,毕竟没有什么见什么,而是境智一如直接的呈现。念上,了了然,无念,了了然,并无刻意的作为的取相——无相,没有任何的攀缘的力量,没有攀缘的动作,没有攀缘的对象,没有执持,没有揪拢,是无念。无念,无相,无住,是真见性,觉照不离。真见性,自然解脱,自然有解脱知见,自然有禅定。不论禅定解脱,并非没有禅定解脱的功德,没有禅定解脱的妙用,而是在功夫的进展上只需要守着见性,在自度度人的过程中只需要单提着见性的方向,以见性为根本,为大前提,为最紧要的事。禅宗禅关键在于见性,见性后不迷,是功夫的涵养。
“如是”是智慧的境界,达到如是的境界,没有不如是,没有妄想,没有各种各样的扭曲、凝固,没有揪拢。如是的境界,一切因缘和合。因为有了别,就有各种各样的事相,各种各样的事相,都是诸缘和合、幻化,没有任何的自体性。无住,不是不住,是没有任何的主体在住,这是如是,真如是。要达到如是的境界,可以采用如是的方法。如是作为一种方法,就是不断地如其所是,如一切本然去了别、去对待、去融入,融入到万相自在的因缘洪流中去,不受任何的粘连、任何的习气、任何的妄念所遮蔽。不如是,是因为有各种执着,有各种抓取,有各种凝固,有各种失去觉照的事相。努力如是,就是不断地觉照,觉照中消融习气,努力提着觉照,努力如是。如是,是各种用功方法的概括,如是,也是智慧解脱境界的表达,如是,是功夫,也是境界。始终直截了当的努力一如其是,以达到全然如是,法尔如是,就是如是禅。
最重要的力量是功夫。弘法不在于名和利方面的支持有多大,而在于功夫是否有足够的感召力、摄受力。 功夫到了比较深入的境界,自然就有不怒自威,威名远扬,能够有智慧之光在散发。自然而然能够让人产生向往的动机,能够愿意接触其相应的内容,能够有动机去寻找机会,乃至于创造机会去亲近。 如果有相应的感召力、摄受力,尤其能够直截了当的让人真实受用,那么就能够有相应的各种力量的支持,有各种各样的善法因缘的供养。 从法的理上说,弘的法如果是智慧解脱的方法,如果是通过开启智慧、舒展智慧而实现离苦得乐的方法,那么其核心的内容是智慧,而不是各种和名利供养相关的内容。 智慧是根本。弘法,弘的是智慧之法。弘法所用的是智慧,所依赖的是智慧,所作为基础的是智慧,一切都是智慧。开启空性相应的智慧,舒展相应的智慧的功夫力量是根本,其他是枝叶。 如果不是直接依着空性智慧相应的力量进行弘法,则是舍本逐末的选择。但得本,不必惦记着枝叶,法自然而然的弘,法尔如是。如是见。
丝丝缕缕无错乱。因、缘、果、报,丝丝缕缕无错乱。空中妙有,妙有,都是因缘。在“有”的天地里,如是因,如是缘,如是果,如是报,一切如是,丝丝缕缕无错乱,这就是清净,这就是圆满。 空有不二,“有”的天地里,一切事相都是因缘和合的所现。因、缘,有着无穷的维度,有着无穷的层面,有着无穷的刻度,有着无穷的相状和样态。无论是何种内涵,何种角度,何种力量,都是各自舒展,各自流淌,任持自性,轨生物解。 因缘丝丝缕缕自在地舒展,自在地流淌。本来面目并不需有清净与不清净,错乱与不错乱,对与错等等各种对待。因为了别有安立,而有了各种各样的提法,又因为有无明习气在干扰,在形成执着,在起各种各样的揪拢,形成坚固的“人我执”“法我执”,而有了各种各样的妄想、执着。有了各种判断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过程中充满了“执着”而产生了凝固,障碍了“法尔如是”“盎然生机”的自在流淌,丝丝缕缕显得充满了结节,并且充满各种错乱。 如果确立正知正见,从理上就能明白,一切皆因缘,一切皆自在,丝丝缕缕无错乱。而如果能够进一步实修实证,真正体会到缘起性空,那么丝丝缕缕无错乱更是内在的触证境界,本来如是。如是见。
彻底的内观。内在的观照究竟到位之后,就超越了内、外对立,主体和客体对立的局限。虽然超越,同时又不障碍主体和客体,内和外相对的对待。 在观照中可以有思维存在,而思维的时候,并没有失去星移斗转的觉知。 修行内观功夫进路上,首先需要有一个收摄心念的阶段。收摄六根门头,集中心力专注到一条线上,乃至于一个点上,来到内、外,能、所,纯粹对待的临界点上。有着相应的功夫基础,以及相应的见地,在临界点上就能够脱落对待,超越对待,消融对待。由此而有超越内、外之别,能、所之分的境界现起。在这之后就能够明白“是什么在观什么”。 能观和所观,或者说主体和客体不自外于对方,同时又都没有凝固的、坚固的存在,没有中心点,没有边界。也可以说是事观事,物观物,因缘观因缘,没有中心点,没有边界,是为究竟彻底的内观。如是见。
静中参,动中修。参什么?参“缘起性空”,参各种理路、各种用功方法的奥妙,参各种方便法门的舒展的轨道,参各种义理系统中的内涵,参自己生命过程中身、语、意三业的显在的和潜藏着的因缘轨道。 要参悟,必须专注。专注对于一位修行者来说,需要有静的功夫,有止、有定的相应的方法,来静下心来,收拢心光,专注于一处,制心一处,无事不办。以这样的静的力量来进行参。 修,修什么?在身、语、意三业现行当中,修去无明的习气,修去躁动,修去多出来的内容,修补缺损的内容。执着,有增益执,有减损执。把妄执给修去。 在日常生活工作的身、语、意三业现行中,用各种方便方法去觉察增益执和减损执的现象。保持着觉照,不离觉照,自然习气无明躁动自在的消融。 动中修是静中参的落实,静中参引领着动中修,同时动中修可以触发静中参所无法开启的力量,而静中参可以突破动中修一时难以突破的环节。静中参,动中修,动静结合,参修并进,是真用功、真修行的方法。如是见。
突破卑微。我执有多重,就有多卑微。 任何个体生命都是一整张因缘大网中的一个节点。任何一个节点和所有的其他节点都有着无穷维度的关联。每个节点都是相对的存在,相对存在中有相对的有着无尽的关联。所有的节点都是同一张大网,所有的生命都是同一个生命。 生命本然高贵,所有的节点都是生命,所有的节点都是一样的高贵。如果能够体会到本然就是无尽的关联,本然都是相对的显现,本然都是自在的舒展。那么即便没有高贵的认知,也不会有卑微的感受,不会有卑微的心行,不会有卑微的言行。 而如果“我执”各种习气产生了无名的割裂,只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由此必然引来不安。不安,自然就会引发了各种抓取,各种卑微的身、语、意现行,和潜在的力量。 只要“我执”在,都会有卑微的在。人前面上无论多么的光鲜,只要真诚的去看,“看内在的心念”,无限的内在的去看,无限向内,总是能够看到“我执”所引致的卑微。 如何突破卑微,彻底消融“我执”,彻底体证生命是一大因缘,彻证本来面目“性空而缘起”,方能如是。
什么是门派。分门、分派,是对同一真谛、同一真理的不同表达而形成的区分。大自然、法界,给人们的启示并无二致,但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根基,就有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维度,不同的程度的洞察。各种不同的可能,就造就了究竟与不究竟,透彻与不透彻的差异,也造就了假、空、中的不同差异。 向往生命的大自在,是所有的生命本有的动机。而法界、大自然的真相,对于所有的生命都从未遮蔽。所有的生命本身就是法界、大自然的真相,本身就在法界大自然之中,不一不异。因为有各种不同,所以就产生了不同的体系。 向着大自在努力地践行方法,就分成了“内道”和“外道”,分成了“究竟法”和“不究竟法”,因此而有各种体系、各种门派的产生。乃至于在传播、传承的过程中,有相同的一位师父、导师所带出的徒弟、学生却有着不同的后续各种门派的产生。如果能够洞悉各种门派的因缘奥妙,就能够消融一切界限。无主体、无边界当中,再相对“有”,就能够不为门派所局限,不为门派所遮蔽。
心有多大,世界有多大。一期生命中,心在广度、深度上有多大的空间,世界就有多大的空间。只看到眼前的物,只看到眼前的事,只看到自己走过的轨迹和道路,路旁都看不见,那么世界就是如同管状般的大小。目光深远,心包太虚,那么一期生命中世界就无限的宽广。利他之心,慈悲之行,能够直接扩大心量,拓展生命的空间。 心量,还取决于心念刻度的大小。心念刻度越细腻,那么一期生命中或者一段时空中可以开展的事相就越多,可以安放的事相就越丰富,可以舒展的因缘就越充足。 修行,心念是最后的道场。看心念,可以无限的打磨心念的刻度。提高觉照力,就是心念刻度的提高过程。最大的心量,是空心,空性境界相应所说的心。彻底证空,彻底显有。究竟的空,究竟的有。无漏的空,无漏的有。空心、空性之心,没有刻度,没有边界。没有边界,所以无限的深、无限的远。没有刻度,又包含所有的刻度,是无限的细腻、无限的宏大。空性之心,方便说为“心”,已然不同于凡俗所说的心。法界心,有整个法界。如是见。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没有哪一样东西,离得开心念的了别。所有的事相,都归结到心念的了别上。了别,是识。万象归于识,是唯识。每个人以自己的了别在创造着自己的世界。如果自己的边界和中心点都消融了,那么就是一真法界。 本来面目的现起,说现起,是假定有“人”在听着,针对“人”在说。如果没有“人”的体会,那么一切安,连“说”也是多余。在这个时候说“说”是多余,是指如果没有相应的缘,就没有说,一切皆缘起。 了别,是一个因缘和合的过程。同样说因缘、说和合、说了别也都是缘起,都是应病与药的说法、提法。同时,如果按这样的提法去观修,就能发现各种凝固的存在,各种妄想执着会在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消融。 这样就能明白,没有平的路,只有平的心;没有自在的事相,只有自在的心。当然心平则路平,心自在则万相自在。如是见。
文字般若离不开三个基本功夫的支撑:文字的鲜活、过程的觉照、利他的智慧。 文字的鲜活,需要看到文字是怎么出来的。“名”“相”互为客,事相的因缘推动着文字语言的出现,这个过程实证到,实证了这个过程清晰地看到文字语言“从空到有”“从无到有”的过程。每个字、每个音都会呈现出诸缘和合,而有无尽的生机。无尽的生机,就让文字语言鲜活。 过程中的觉照,在“说”“写”的过程,全程的觉照,觉照不离。因缘的力量怎么作用?怎么触发?文字语言怎么出来?怎么调度?怎么流淌?说出去,写下来,每个字、每个转折、每个变化会有什么样的响应、感应,也都会清晰。“说听同时”,“随文入观”,都是过程觉照的状态。 利他的智慧,慈悲是智慧的证量。有利他,无限的利他,就会有相应的利他的智慧的力量在进行着、在舒展着。相应的利他发心和相应的功夫就有着相应的文字般若的因缘的支持,就有着相应的文字般若的摄受力和渗透力。文字般若终究是智慧的证量。如是见。
如何涵养根身。佛法,对治一切烦恼。根身,是一期生命的载体,根身的四大安适,是身心得自在的一个有利条件。虽然自在不取决于根身的状态,但是根身的良性的平衡能力,是一期生命中证得大自在的一个助缘。 佛法当然包含着涵养根身的方法,而最根本的方法是心通脉解,大开圆解,开启智慧,舒展智慧,自然会有四大自在调适的力量升起。消除的障碍,不仅仅是一期生命中的因缘事相,也能够穿透一期生命的起点的屏障,消解累世劫以来的凝固。 八识心田阿赖耶识中的种子遇缘化现根身器界,在因缘和合的过程中有正报、依报的展开,相应的种子累世劫以来熏成,而又在生命的洪流当中遇缘呈现根身器界。根身离不开八识心田的种子,调心能够调身。 佛法修行以明心见性、开启智慧、舒展智慧为主线。根身的涵养在过程中不求自得,自然而然地开展,法尔如是。如是见,如是行。
不可缺的空性正见。空性正见必须有,必定要有,不可或缺,不能替代,没有商量。如果要究竟解脱,要彻底出离无明,要真正的大自在,离不开空性正见。所有的各种各样的觉悟的努力,都离不开空性正见的指引,或者以空性正见作为宗旨,作为归宿。 空性,不仅仅是相上彻底消融任何凝固的存在、实际的存在,消融“了别”的存在,消融存在。从属性上也要明白“和合性”也都是空,一切空,没有任何的驻留,没有任何的不空。同时,空的另一面,空的时候也不空。 空与不空,空有不二,不一不异。空,绝对空。有,相对有。但是如果有绝对空的触证,说绝对有,也无妨。只是有不妨碍空,空不妨碍有。因缘中对待。 必须彻底空,彻底空了,有,才无颠倒,才有彻底的解脱,才有圆满的觉悟。正见终须体证,空性见不可或缺。如是见。
法,无生法、离生灭,无生法忍而大自在。无生法忍,无法可得。“可得”是道体起用,是性起而缘起,是为实现智慧解脱、究竟解脱而有示现、而有施设。法,不为自己而显,没有自己,不无因而显,而是应缘而显。法显现的大因缘,是众生要离苦得乐,有离苦得乐的动机,有解脱烦恼出无明的动机而有显的因缘。法,不为法自身而在、而流行。法,由人弘。人,人弘法。法,为人所用,为人所行,为人所证,才有不胫而走。 什么样的功用、目的、诉求,就有什么样的法的显现。法界一切都在,应缘而显。显,在于对机,有究竟解脱的动机,就有究竟解脱之法的显现。法,由隐而现,法不自行,还需人的践行。如是因缘果报,如是行,如是见。
修行,师父带弟子,如同日常生活中的各个领域,教得了方法,教不了会。方法,可以示范,可以讲解,可以传授。但是,方法的践行,取决于各种各样的力量的组合,各种各样的因缘的驱动或者呈现。如果了解了、掌握了一种方法,而没有相应的动机去践行,当然很难达到那个方法所指向的境界,实现其功效。 对已经掌握、已经理解的方法有践行也需要看心地的承载能力。践行的过程中,专注程度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力量,而根本的发心是践行路上的最深层次的驱动力。这些要素如果能够相应,那么践行就会顺畅地推进各种功效、境界、次第展开。 如果这些要素不相应,那么即便是践行者已经理解、已经掌握的方法,其功效也难以实现。何况对某种想要的方法,还不是真正的理解、真正的掌握呢。 修行讲究自悟、自修、自成,功夫终究在自己的脚下。如是见。
修行,要避免尾巴摇狗,要站稳脚跟。在修行的时候,要守住根本的发心、见地,守住觉悟的方向,不能为各种修行的方法、方便施设迷了心性,舍本逐末。 在弘法的时候,不能为着度人、度众而失去了立足之地。心地功夫、心地法门,脚跟不能离地。在方便弘法开展各种日用事相的时候,不能为世俗常见的各种见识、各种诉求遮蔽了心性,偏离了与空性相应的智慧的方向或者主线。 尾巴摇狗,本来是狗摇尾巴,但是如果脚步立不住,摇的时候反而被尾巴占据了主导位置,尾巴反而控制了狗的身子,脚跟离地。脚跟离地,偏离正知正见,忘失觉悟的宗旨,或为他人、世事所牵绊而辗转于轮回的逆缘洪流之中不能自拔。舍本逐末,缺乏觉照,不能转身。如此不仅不能自度度他,反而烦恼加重。 如何避免尾巴摇狗,谨守正知正见的方向,踏实用功,不离觉照,觉照不离,时常进行自我打捞。如是见。
定课。固定的功课。修行人需要给自己在修行路上安排相对固定的功课,以确保修行持续地推进。 定课的作用,可以从三个角度去做基本的理解。第一,定课在相对固定的时间、形相上可以作为一个触发点,触发各种与修行相应的力量,可以保持、涵养修行人的发心、愿力,以及见地上的努力和功夫上的前行;第二,定课相关的内容本身就是修行的方法、修行的展开,无论是打坐、持咒、诵经、磕大头,还是一念的转,还是各种随缘的观修,或者简单的一个提醒,都是有着无穷妙用的方法;第三,定课能够将修行者用心之处成为一个道场,感召各种各样的护持、加持的力量。 在还没有达到无相无功用的修行阶段之前,定课对于修行者的作用可以从截断众流、涵养功夫、方便示现这三个角度去领会。定课也可以从有形式、有相状,有形有相,到有形式无相状,再到无形无相,也就是一念上的事去安排定课的内容。定课功用,殊胜而甚深,唯有践行者可知。如是见。
去妄真显。修行、开启智慧、觉悟,用功方法上终究要落实到消除妄念,妄想执着去除,真相、真谛自然显露。 用功上只需要负责去除妄想执着,真显、显真的事,无需去用功,是自然而然的事。真相、真谛,本来面目,超越时空,不生不灭,恒常的在。幻化中,幻化都是真相,幻化的规律、本性,幻化的事相,全都是真相。 真和假的相对,是由于有妄想执着的存在,所以才有假。所说的假,是遮蔽了真相的了别而形成了各种意外,心念中产生了各种逼迫、扭曲、烦恼。针对这个,说有假。 因为有妄念的干扰,有妄想执着的遮蔽,所以确立起了真和假的对待,而本然一切真,本然一切圆满,一切清净。只因为有“没有觉照的了别”隐然的在,而成妄想执着而遮蔽了真相。修行只需要去妄,真,自显,法尔如是。如是见。
相见道。见道,有真见道,有相见道。真见道和根本无分别智相对应,相当于证大的道理、大的境界,证根本的依他起性、缘起性空。 相见道与后得无分别智相对应,相当于在事上舒展,在因缘事上、在无穷的法相上舒展,舒展相应的后得无分别智,也是妙用的舒展。 如果没有真见道,没有根本无分别智的开启,就无从谈起相见道,无从谈起后得无分别智。真见道,实证缘起性空,实证依他起性,是大前提。有了大前提之后,法尔如是将开启相见道的过程。 这个时候才是智慧的起用,才是妙法、妙用,才是道体起用。起用、妙用都是依他起,都是缘起之法。缘起、依他起,离不开相应的清净种子,缺不得福德资粮、智慧资粮。十地、十波罗蜜所开展的功课,正是积累相应的福德资粮、智慧资粮,熏习相应的清净妙用的种子。 有相有功用,无相有功用,无相无功用,无论是哪一种状态,都是扎实用功的事,都是积累福慧资粮的事。只有不断的前行,才有事事无碍,才圆满相见道,圆证大觉。如是见。
都是好方法。因缘无限,无限因缘。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任何一点都可以到达之外的其他任何一点。所有的方法都是因缘中的事。有什么样的因缘条件、因缘组合,什么样的心识结构,什么样的无明状态,就有什么样的相应的方法。 众生有八万四千种烦恼,所以有八万四千种法门。烦恼无尽,法门无量。有什么样的烦恼就有什么样的法门。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法门,一一对应,一一相应。而说一一对应,其中的一一又是相对的分立,并无绝对的边界。幻化无边界,因缘大网无边界,任何一种方法也都是因缘大网中并无绝对边界的相对显现。 任何一种方法和其所对治的障碍、烦恼相应了,就是好方法。如果不相应,那是当人的智慧不够,不是方法本身好与不好,同时方法自身也无边界。在实施的过程中,应缘而转,应缘而化,并无一个固定的自体,无法我执,自然就是相应。 法无高下,唯求对机,运用之妙,在乎一心。终究是智慧的事,是因缘的事,如是见。
修行,修到哪里去?哪里也不用去。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相应的修行,讲究的不是在时间、空间上的位置移动,讲究的是出离烦恼,破除无明,消解障碍,获得智慧解脱。 洞悉宇宙生命万象的真相,是缘起而性空,是无常、无我。直接体证没有主体与客体的割裂,无住。 在这样的状态下,就会发现时空不是问题,发现时间、空间都是因缘幻化,时间、空间都不离当下一念。不仅时间、空间,所有的万象都不离当下一念,都是缘起而性空。一念清净、一念觉,万象皆清净。任何有形有相,任何有可言说,也都清净。全体全用,无一处不是净土,无一刹那不是觉,没有任何的无明,没有任何的障碍,没有任何的烦恼,同时万象又自在的幻化。 是什么在修什么?无明中的因缘对无明中的因缘,因缘是一,不需要修,是无明在修无明,无明的我执、法执在修无明的烦恼。如同木头与木头相互摩擦,最后燃起火,把木头都给烧光了,把能修、所修烧光,用无明对抗无明。 在这个过程中,如实如是地进行,坚持用功,一旦智慧火燃起,人我执、法我执,一切烦恼、一切障碍,全体消融。这样就没有无明的因缘中的此岸与彼岸的区分,就没有无明中的东方与西方的选择,当下即是。如是见。
供养,可以视作布施的一个特别提法。专门向圣者、修行者、尊贵的对象,提供财物或者其他内容的一种布施行为,可以破除人我执、法我执,破除奸贪习气,能够消业障,积累福德资粮、智慧资粮,是一种殊胜的心性和修法。 与布施做对比,供养更加突出恭敬心,以供奉的相应心行作为助伴,在供养的相关事相就不容易引发因为给予而连带的我执傲慢,能够很好的消除我执、傲慢、奸贪等习气,能够快速的消除业障。 供养,并非局限于财物供养,不是一定要用财物才可以行供养。供养,还有另外两种方式或者内容:一是观行供养,二是法供养。以智慧解脱相应的观行作为内容,供奉给神圣尊贵的对象,或者神圣尊贵的境界,是观行供养。智慧解脱相关的修行与弘法作为内容的供养,是法供养。 供养,是因缘,是因缘中的事相,性起而缘起,有大妙用。如是见。
好事不如无。好事,如果可有可无,不如无。如果可有可无,却要守着一个好事,那么不仅好事是障碍,守着好事的这个力量就是执着、就是迷执、就是障碍。 我们在修行用功的时候,讲究看心念。在我们对心念的觉照,有可用功的时候,也就是说觉照不清,有心念和觉照的对待,有看着和被看着二者之间的区分的时候,我们需要看心念。 功夫到了相应的程度的时候,不看而看,无看或者本身就是觉照。这个时候再要做看心念,就是多出来的可有可无的好事。其实不是好事,是障碍,是最后的障碍。同时要知道,也只有到了能够不看而看,到了不仅仅是不离觉照,而是有觉照不离的状态出现的时候,才有这个基础,才可以说,好事不如无。 看心念,在相应的程度上也是障碍,是最后的障碍。各种各样的用功方法,都是有相同的归宿,到最后,法、自法、无法可法。如是见。
冲破障碍。明明知道路有各种方向,还有各种走法,为什么无法变更呢?要稍微快一点、稍微拐个弯都会觉得障碍重重,难以有丝毫的变更,分明都是一些障碍在阻拦,怎么能够冲破呢? 最有力量的障碍,也是根本的障碍,是认知的障碍。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暗藏着各种各样的认知前提,有些认知自己有意识到,有些认知藏得太深,以至于绝大部分时间是不能意识到它们的存在。只有经过一番的痛苦,下一番的功夫才能突然间看到这些。 障碍,都是因为执着而凝固而形成。人我执、法我执,都是因为显在的、暗藏的认知在维护着它们,在揪陇成就了它们。认知到这一点,发大心、起大愿,勇猛精进用功往前冲,从内往外去冲破障碍是正行。 平常也有说外部的冲击也能冲破障碍,但是外部的冲击是“加”,如果没有内在的承许“持”,就形成不了“加持”的效果。终究要由内在的认知的承许打开冲破障碍的大门。如是见。
不说破。在禅宗典籍中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事,祖师大德对后来者的困境不给直接说破,顶多给暗中指出一条路,暗中指出一条路,对方往往也要经过一番的努力才能够领悟。暗中指出一条路,旁开一道线,为的就是即不给对方直接说破,同时又让对方经过一番努力能够比较容易的有所突破。 如果直接说破,那么对方可能就会因为失去了一番功夫,而脚步不扎实。如果没有相应的心地,脚步不稳当,将会有不可预估的风险出现。其中最大的两种风险,一是狂禅,二是轻慢。因为缺乏了一番的努力、一番的艰辛,业障消得不到位,发心福德各个方面的力量还不够相应。 看清楚了,也知道最终可能会向什么方向去,但是不予说破,这是一种慈悲,同时也是自身有相应的定力功夫的体现。如果没有相应的定力,是不可能有不说破的慈悲接引手法。同时,还有另外一层真切的内容,不可言说,无法言说。一说,就因为说,而生成了更多的障碍。所以,说即是破。 知道不可说破是功夫境界,不给说破是慈悲。如是见。
法界心,法界身。法心、法身,不是端着常人所能感受到的、所能认同的单个生命体的躯壳和单个生命体的心念作为整个法界,而是任何看似单个人的身心都是遍布整个宇宙。 虽然遍布,但是因为妄执的力量,局限了觉性、觉知的本来面目的呈现。因为有妄执,了别就有局限,所相应的了别的心识其天地就有了局限,乃至于鼠目寸光,在时空当中都是狭隘而不舒展。 而如果对没有中心点、没有边界,有理上的承担,功夫上的努力,妄执的力量将消融。妄执消融,局限也消融。显现的天地就会相应地显得似乎是在拓展,其实是遮障、障碍在消融,本来的面目在显露,本然如是。 法界心、法界身,并非是将一己的身心装下整个法界,而是一己的身心本然就是遍布整个法界,整个法界构成了被认为的相对独立存在的个体生命的身心。法界身、法界心,本然周遍,法界与个体生命的身心不一不异。 本然如此,法尔如是,不是论证,而是真实真语。如是见。
不说接纳。修行到了相当的程度,就会明白“境智一如”。一,没有分裂,在这个时候会很清晰的感受到“接纳”这样的提法是不究竟。 就像人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头是和自己的意识是同一个体,自己的认知和自己的手指头,有“一”的一面。在这个时候不会说自己接纳自己的手指头,接纳自己的手指头长得什么模样,接纳自己的手指头有什么样的功能,它有什么样的特征。 体会到的“一”,或者“一”的境界,本然地境界现起,就超越了接纳和包容。包容,接纳,都是方便说,总有一个境界超越了它们。 觉知的功能或者说智慧的妙用和万相是“一”,有不同的幻化的事相,但是幻化的事相点点滴滴自有觉性。这样的觉性,这样的觉知功能,是到了相应的程度后自然就显现。显现之时,必然已然超越割裂对待,超越中心点边界的妄执。部分与部分之间,有接纳,自体当中、整体当中不必说接纳。 不说接纳,如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