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像一片薄冰 飘在沁凉的夜色里 你送我回家,一路 轻轻叹着气 既不因为惆怅 也不仅仅是忧愁 我们怎么也不能解释 那落叶在峰的撺掇下 所传达给我们的 那一种情绪 只是,分手之后 我听到你的足音 和落叶混在了一起 二 春天从四面八方 向我们耳语 而脚下的落叶却提示 冬的罪证,一种陰暗的记忆 深刻的震动 使我们的目光相互回避 更强烈的反射 使我们的思想再次相遇 季节不过为乔木 打下年轮的戳记 落叶和新芽的诗 有千百行 树却应当只有 一个永恒的主题 “为向天空自由 伸展 我们绝不离开大地” 三 隔着窗门,风 向我叙述你的踪迹 说你走过木棉树下 是它摇落了一阵花雨 说春夜虽然料峭 你的心中并无寒意 我突然觉得:我是一片落叶 躲在黑暗的泥土里 风在为我举行葬仪 我安详地等待 那绿葺葺的梦 从我身上取得第一线生机
人的一生应当有许多停靠站我但愿每一个站台都有一盏雾中的灯虽然再没有人用肩膀挡住呼啸的风以冻僵的手指为我掖好白色的围巾但愿灯象今夜一样亮着吧即使冰雪封住了每一条道路仍有向远方出发的人我们注定还要失落无数白天和黑夜我只请求留给我一个宁静的早晨皱巴巴的手帕铺在潮湿的长凳你翻开蓝色的笔记芒果树下有隔夜的雨声写下两行诗你就走吧我记住了写在湖边小路上的你的足印和身影要是没有离别和重逢要是不敢承担欢愉与悲痛灵魂有什么意义还叫什么人生
我绝不申诉我个人的不幸错过的青春变形的灵魂无数失眠之夜留下来痛苦的记忆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心中只剩下一片触目的废墟……但是,我站起来了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再没有人,没有任何手段能把我重新推下去假如是我,躺在“烈士”墓里青苔侵蚀了石板上的字迹假如是我,尝遍铁窗风味和镣铐争辩真理的法律假如是我,形容枯槁憔悴赎罪般的劳作永无尽期假如是我,仅仅是我的悲剧——我也许已经宽恕我的泪水和愤怒也许可以平息但是,为了孩子们的父亲为了父亲们的孩子为了各地纪念碑下那无声的责问不再使人颤栗为了一度露宿街头的画面不再使我们的眼睛无处躲避为了百年后天真的孩子不用对我们留下的历史猜谜为了祖国的这份空白为了民族的这段崎岖为了天空的纯洁和道路的正直我要求真理!
夜凉如晚潮漫上一级级歪歪斜斜的石阶侵入你的心头你坐在门槛上黑洞洞的小屋张着口蹲在你身后槐树摇下飞鸟似的落叶月白的波浪上小小的金币飘浮你原属于太阳属于草原、堤岸、黑宝石的眼眸你属于暴风雪属于道路、火把、相扶持的手你是战士你的生命铿锵有声钟一样将阴影从人心震落风正踏着陌生的步子躲开他们不愿相信你还有忧愁可是,兄弟我在这儿我从思念中走来书亭、长椅、苹果核在你记忆中温暖地闪烁留下微笑和灯盏留下轻快的节奏离去沿着稿纸的一个个方格只要夜里有风风改变思绪的方向只要你那只圆号突然沉寂要求着和声我就回来在你肩旁平静地说兄弟,我在这儿
放下你的信筏走到打开的窗前我把灯掌得高高让远方的你能够把我看见风过早地打扫天空夜还在沿街拾取碎片所有的花芽和嫩枝必须再经一番晨霜虽然黎明并不遥远海上的气息被阻隔在群山那边但山峰决非有意继续掠夺我们的青春他们的拖延毕竟有限答应我,不要流泪假如你感到孤单请到窗口来和我会面相视伤心的笑颜交换斗争与欢乐的诗篇
他们在天上愿为一颗星他们在地上愿为一盏灯不怕显得多么渺小只要尽其可能唯因不被承认才格外勇敢真诚即使像眼泪一样跌碎敏感的大地处处仍有持久而悠远的回声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走入禁区,也许——就在那里牺牲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给后来者签署通行证
我爱土地,就像爱我那沉默寡言的父亲血运旺盛的热呼呼的土地啊汗水发酵的油浸浸的土地啊在有力的犁刃和赤脚下微微喘息着被内心巨大的热能推动上升与下沉着背负着铜像、纪念碑、博物馆却把最后审判写在断层里我的冰封的、泥泞的、龟裂的土地啊我的忧愤的、宽厚的、严厉的土地啊给我肤色和语言的土地给我智慧和力量的土地我爱土地,就像爱我温柔多情的母亲布满太阳之吻的丰满的土地啊挥霍着乳汁的慷慨的土地啊收容层层落叶又拱起茬茬新芽一再被人遗弃而从不对人负心产生一切音响、色彩、线条本身却被叫做卑贱的泥巴我的黑沉沉的、血汪汪的、白花花的土地啊我的葳蕤的、寂寞的、坎坷的土地啊给我爱情和仇恨的土地给我痛苦与欢乐的土地父亲给我无涯无际的梦母亲给我敏感诚挚的心我的诗行是沙沙作响的相思树林日夜向土地倾诉着永不变质的爱情
是喧闹的飞瀑披挂寂寞的石壁最有限的营养却献出了最丰富的自己是华贵的亭伞为野荒遮蔽风雨越是生冷的地方越显得放浪、美丽不拘墙头、路旁无论草坡、石隙只要阳光常年有春夏秋冬都是你的花期呵,抬头是你低头是你闭上眼睛还是你即使身在异乡他水只要想起日光岩下的三角梅眼光便柔和如梦心,不知是悲是喜
第一次被你的才华所触动是在迷迷蒙蒙的春雨中今夜相别,难再相逢桑枝间呜咽的已是深秋迟滞的风你总把自己比作雷击之后的老松一生都治不好燎伤的苦痛不像那扬花飘絮的岸柳年年春天换一次姿容我常愿自己像南来北去的飞鸿将道路铺在苍茫的天空不学那顾影自恋的鹦鹉朝朝暮暮离不开金丝笼这是我们各自的不幸也是我们共同的苦衷因为我们对生活想得太多我们的心呵我们的心才时时这么沉重什么时候老桩发新芽摇落枯枝换来一树葱茏什么时候大地春常在安抚困倦的灵魂无须再来去匆匆
我无法反抗墙只有反抗的愿望我是什么?它是什么?很可能它是我渐渐老化的皮肤既感觉不到雨冷风寒也接受不了米兰的芬芳或者我只是株车前草装饰性地寄生在它的泥缝里我的偶然决定了它的必然夜晚,墙活动起来伸出柔软的伪足挤压我勒索我要我适应各式各样的形状我惊恐地逃到大街发现同样的噩梦挂在每一个人的脚后跟一道道畏缩的目光一堵堵冰冷的墙我终于明白了我首先必须反抗的是我对墙的妥协,和对这个世界的不安全感
落日的金色锯齿在异乡异族的远山远水里琢出蹲着、伏着、立着的群兽、群鹰、群盅,和一队饮醉了的武士霞光沉郁酿成一个芬芳的名字给你因为你的流淌夜变得很浅浅得可以跋涉(只有花拦路呀)那些候鸟已失去国籍穿越一个个格子窗在隆冬寻找不结冰的泉水和土地愿你的两岸凋睡而又萌醒始终簇发绿生生的节拍和旋律
今夜的风中似乎充满了和声松涛、萤火虫、水电站的灯光都在提示一个遥远的梦记忆如不堪重负的小木桥架在时间的河岸上月色还在嬉笑着奔下那边的石阶吗心颤抖着,不敢启程不要回乡,不要回想流浪的双足已经疲倦把头靠在群山的肩上仿佛已走了很远很远谁知又回到最初出发的地方纯洁的眼睛重像星辰升起照耀我,如十年前一样或许只要伸出手去金苹果就会落下血液的瀑布使灵魂象起了大火般雪亮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青春的背影正穿过呼唤的密林走向遗忘
我渴我的鞋硌脚我习惯地说 别否则我生气了我故作恼怒地回过头咦,你在哪里呢圆月像一个明白无误的装饰音证明我的随想曲已经走调泪水涌出眼眶我孤零零地站住你的视线所无法关切的地方峰群似以不可言喻的表情提醒我远远地,风在山鼓吹号呼唤我回到他们中间形成一片被切割的高原我还渴我的鞋硌脚我仍然不住地在心中对你絮絮叨叨终于我忍住眼泪说亲爱的,别为我牵挂我坚持在我们共同的跑道上
从某一片山坡某一处林边由某一只柔软的手所拾起的这一颗叶形的心也许并无多深的寄意只有霜打过的痕迹这使我想起某一个黄昏某一个林荫由某一朵欲言又止的小嘴从我肩上轻轻吹去的那一抹夕照而今又回到心里格外地沉重我可以否认这片枫叶否认它,如同拒绝一种亲密但从此以后,每逢风起我总不由自主回过头聆听你指头上独立无依的颤栗
我在我的纬度上 却做着候鸟的梦 梦见白雪 梦见结冰的路面 朱红的宫墙后 一口沉闷的大钟 撕裂着纹丝不动的黄昏 呵,我梦见 雨后的樱桃沟 张开圆圆的舞裙 我梦见 小松树聚集起来发言 风沙里有泉水一样的歌声 于是,在霜扑扑的睫毛下 闪动着动人的热带阳光 于是,在冻僵的手心 血,传递着最可靠的春风 而路灯所祝福的 每一个路口 那吻别的嘴唇上 所一再默许的 已不仅仅是爱情 我在海潮和绿茵之间 做着与风雪搏斗的梦
当你从我的窗下走过祝福我吧因为灯还亮着灯亮着 ——在晦重的夜色里它像一点漂流的渔火你可以设想我的小屋像被狂风推送的一页小舟但我并没有沉沦因为灯还亮着灯亮着 ——当窗帘上映出了影子说明我已是龙钟的老头没有奔放的手势背比从前还要驼但衰老的不是我的心因为灯还亮着灯亮着 ——它用这样火热的恋情回答四面八方的问候灯亮着 ——它以这样轩昂的傲气睥睨明里暗里的压迫呵,灯何时有了鲜明的性格自从你开始理解我的时候因为灯还亮着 ——祝福我吧当你从我的窗下走过……
老鼠在顶楼研究你积累十年的手稿而在北方,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你正为羽绒衣做广告罗亭式的西装大衣掖一份个体执照你把自己当作荒诞派小说先在顾客中间发表对于文字和数字,你永远兼有丈夫和情人的苦恼因此,在知青客栈的通铺上失眠之夜听满屋鼾声犹如将身子叠在滚滚而来的海潮横过结冰的大街你不必寻找邮筒了夜鸟习习往南,今晚每一封快信都是情书,是梦境每个梦境都盖上月亮的邮戳发往无地址的绿岛你没时间惆怅了,聪站在异乡的霓虹灯下你肩披的羽绒衣正做艰难的初次飞翔
朋友,是春天了驱散忧愁,揩去泪水向着太阳微笑虽然还没有花的洪流冲毁冬的镣铐奔泻着酩酊的芬芳泛滥在平原、山坳虽然还没有鸟的歌瀑飞溅起万千银珠四散在雾蒙蒙的拂晓滚动在黄昏的林荫道但等着吧一旦惊雷起乌云便仓皇而逃那是最美最好的梦呵也许在一夜间辉煌地来到是还有寒意还有霜似的烦恼如果你侧耳倾听五老峰上,狂风还在呼啸战栗的山谷呵仿佛一起嚎啕但已有几朵小小的杜鹃如吹不灭的火苗使天地温暖连云儿也不再他飘友人,让我们说春天之所以美好、富饶是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
那一夜我仿佛只有八岁我不知道我的任性要求着什么你拨开湿漉漉的树丛引我走向沙滩在那里 温柔的风抚摸着毛边的月晕潮有节奏地沉没在黑暗里发红的烟头在你眼中投下两瓣光焰你嘲弄地用手指捺灭那躲闪的火星突然你背转身掩饰地以不稳定的声音问我海怎么啦什么也看不见 你瞧我们走到了边缘那么恢复起你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吧回到冰冷的底座上献给时代和历史以你全部石头般沉重的信念把属于你自己的忧伤交给我带回远远的南方让海鸥和归帆你的没有写出的诗优美了每一颗心的港湾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一只小船不知什么缘故倾斜地搁浅在荒凉的礁岸上油漆还没褪尽 风帆已经折断既没有绿树垂荫连青草也不肯生长 满潮的海面只在离它几米的地方波浪喘息着水鸟焦灼地扑打翅膀无垠的大海纵有辽远的疆域咫尺之内却丧失了最后的力量隔着永恒的距离他们怅然相望爱情穿过生死的界线世纪的空间交织着万古长新的目光难道真挚的爱将随着船板一起腐烂难道飞翔的灵魂将终身监禁在自由的门槛
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忧伤 当我们在春夜里靠着舷窗 月色像蓝色的雾了 这水一样的柔情 竟不能流进你 重门紧缩的心房 你感叹: 人生真是一杯苦酒 你忏悔: 二十八个春秋无花无霜 为什么你强健的身子 却像风中抖索的弱杨 我知道你是渴望风暴的帆 依依难舍养育你的海港 但生活的狂涛终要把你托去 呵,友人 几时你不再划地自狱 心便同世界一样丰富宽广 我愿是那顺帆的风 伴你浪迹四方
在你的胸前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花你呼吸的轻风吹动我在一片丁当响的月光下用你宽宽的手掌暂时覆盖我吧二现在我可以做梦了吗雪地、大森林古老的风铃和斜塔我可以要一株真正的圣诞树吗上面挂满溜冰鞋、神笛和童话焰火、喷泉般炫耀欢乐我可以大笑着在街上奔跑吗三我那小篮子呢我的丰产田里长草的秋收啊我那旧水壶呢我的脚手架下干渴的午休啊我的从未打过的蝴蝶结我的英语练习:I love you,love you我的街灯下折叠而又拉长的身影啊我那无数次流出来又咽进去的泪水啊还有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在梦中微微转侧往事,像躲在墙角的蛐蛐小声而固执地呜咽着四让我做个宁静的梦吧不要离开我那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让我做个安详的梦吧不要惊动我别理睬那盘旋不去的鸦群只要你眼中没有一丝阴云让我做个荒唐的梦吧不要笑话我我要葱绿地每天走进你的诗行又绯红地每晚回到你的身旁让我做个狂悖的梦吧原谅并且容忍我的专制当我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亲爱的,不要责备我……我甚至渴望涌起热情的千万层浪头千万次把你淹没五当我们头挨着头像乘着向月球去的高速列车世界发出尖锐的啸声向后倒去时间疯狂地旋转雪崩似地纷纷摔落当我们悄悄对视灵魂像一片画展中的田野一涡儿一涡儿阳光吸引我们向更深处走去寂静、充实、和谐六就这样握着手坐在黑暗里听任那古老而又年轻的声音在我们心中穿来穿去即使有个帝王前来敲门你也不必搭理但是……七等等?那是什么?什么声响唤醒我血管里猩红的节拍当我晕眩的时候永远清醒的大海啊那是什么?谁的意志使我肉体和灵魂的眼睛一齐睁开你要每天背起十字架跟我来八伞状的梦蒲公英一般飞逝四周一片环形山九我情感的三角梅啊你宁可生生灭灭回到你风风雨雨的山坡不要在花瓶上摇曳我天性中的野天鹅啊你即使负着枪伤也要横越无遮拦的冬天不要留恋带栏杆的春色然而,我的名字和我的信念已同时进入跑道代表民族的某个单项纪录我没有权利休息生命的冲刺没有终点,只有速度十向将要做出最高裁决的天空我扬起脸风啊,你可以把我带去但我还有为自己的心承认不当幸福者的权利十一亲爱的,举起你的灯照我上路让我同我的诗行一起远播吧理想之钟在沼地后面敲响,夜那么柔和村庄和城市簇在我的臂弯里,灯光拱动着让我的诗行随我继续跋涉吧大道扭动触手高声叫嚷:不能通过泉水纵横的土地却把路标交给了花朵十二我走过钢齿交错的市街,走向广场我走进南瓜棚、走出青稞②地、深入荒原生活不断铸造我一边是重轭③、一边是花冠却没有人知道我还是你的不会做算术的笨姑娘无论时代的交响怎样立刻卷去我的呼应你仍然能认出我那独一无二的声音十三我站得笔直无畏、骄傲,分外年轻痛苦的风暴在心底太阳在额前我的黄皮肤光亮透明我的黑头发丰洁茂盛中国母亲啊给你应声而来的儿女重新命名十四把我叫做你的桦树苗儿你的蔚蓝的小星星吧,妈妈如果子弹飞来就先把我打中我微笑着,眼睛分外清明地从母亲的肩头慢慢滑下不要哭泣了,红花草血,在你的浪尖上燃烧……十五到那时候,心爱的人你不要悲伤虽然再没有人扬起浅色衣裙穿过蝉声如雨的小巷来敲你的彩色玻璃窗虽然再没有淘气的手把闹钟拨响着恼地说:现在各就各位去,回到你的航线上你不要在玉石的底座上塑造我朴素的形象更不要陪孤独的吉他把日历一页一页往回翻十六你的位置在那旗帜下理想使痛苦光辉这是我嘱托橄榄树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和鸽子一起来找我吧在早晨来找我你会从人们的爱情里找到我找到你的会唱歌的鸢尾花出处:出自现代作家舒婷的《会唱歌的鸢尾花》。
如果有一个晴和的夜晚 也是那样的风,吹得脸发烫 也是那样的月,照得人心欢 呵,友人,请走出你的书房 谁说公路枯寂没有风光 只要你还记得那沙沙的足响 那草尖上留存的露珠儿 是否已在空气中消散江水一定还是那么湛蓝湛蓝 杭城的倒影在涟漪中摇荡 那江边默默的小亭子哟 可还记得我们的心愿和向往 榕树下,大桥旁 是谁还坐在那个老地方 他的心是否同渔火一起 漂泊在茫茫的天上……作者:老醋322链接:https://www.jianshu.com/p/e1d6fd404f02来源:简书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野火在远方,远方;在你琥珀色的眼睛里;以古老部落的银饰;约束柔软的腰肢;幸福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啊,浪花无边无际;天生不爱倾诉苦难;并非苦难已经永远绝迹;当洞箫和琵琶在晚照中;唤醒普遍的忧伤;你把头巾一角轻轻咬在嘴里;这样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令人忽略了:你的裸足;所踩过的碱滩和礁石;于是,在封面和插图中;你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珠贝——大海的眼泪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下一粒珠贝,仿佛大海滴下的鹅黄色的眼泪……当波涛含恨离去,在大地雪白的胸前哽咽,它是英雄眼里灼烫的泪,也和英雄一样忠实,嫉妒的阳光终不能把它化作一滴清水;当海浪欢呼而来,大地张开手臂把爱人迎接,它是少女怀中的金枝玉叶,也和少女的心一样多情,残忍的岁月终不能叫它的花瓣枯萎。它是无数拥抱,无数泣别,无数悲喜中,被抛弃的最崇高的诗节;它是无数雾晨,无数雨夜,无数年代里被遗忘的最和谐的音乐。撒出去——失败者的心头血,矗起来——胜利者的纪念碑。它目睹了血腥的光荣,它记载了伟大的罪孽。它是这样伟大,它的花纹,它的色彩,包罗了广渺的宇宙,概括了浩瀚的世界;它是这样渺小,如我的诗行一样素洁,风凄厉地鞭打我,终不能把它从我的手心夺回。仿佛大海滴下的鹅黄色的眼泪,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下了一粒珠贝……
雾打湿了我的双翼 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 岸呵,心爱的岸 昨天刚刚和你告别 今天你又在这里 明天我们将在 另一个纬度相遇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 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是另一场风暴,另一盏灯 使我们再分东西 不怕天涯海角 岂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视线里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是谁的手突然收回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当人们四散离去,谁还站在船尾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高一声低一声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优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为盼望远天的杳鹤而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一幅色彩缤纷但缺乏线条的挂图一题清纯然而无解的代数一具独弦琴,拨动檐雨的念珠一双达不到彼岸的桨橹蓓蕾一般默默地等待夕阳一般遥遥地注目也许藏有一个重洋但流出来,只是两颗泪珠呵,在心的远景里在灵魂的深处
四月的黄昏里流曳着一组组绿色的旋律在峡谷低回在天空游移要是灵魂里溢满了回响又何必苦苦寻觅要歌唱你就歌唱吧 但请轻轻 轻轻 温柔地四月的黄昏仿佛一段失而复得的记忆也许有一个约会至今尚未如期也许有一次热恋而不能相许要哭泣你就哭泣吧 让泪水流啊 流啊 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