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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陕北的一处小山村插过队。我写过那地方,叫它作"清平湾",实际的名称是关家庄,因为村前的河叫清平河,清平河冲流淤积出的一道川叫清平川。清平川蜿蜒百余里,串联起几十个村落。在关家庄上下的几个村子插队的,差不多都是我的同学,曾在同一所中学甚至同一个班级念书。也有例外,男士A不是我的同学但是和我们一起来到清平川插队,他是为了和我的同学男士B插在一处。但是阴差阳错,到了清平川,公社知青办的干部们将我和B等几个同学分配在关家庄,却把A与我的另几个同学安置在另一个村。费几番周折也没能改变命运的意图。这样男士A便在另一个村中与我的同学C相识,在同一个灶上吃饭,在同一块地里干活,从同一眼井中担水,走同一条路去赶集,数年后二人由恋人发展成夫妻,在同一个屋顶下有了同一个家。有一回我跟他们开玩笑说"可记得你们的媒人是谁吗?是B!"大家楞了一下,笑道"不,不是B,是公社知青办那几位先生。"大家笑罢又有了进一步觉悟,说"不不还是不对,不是B也不是那几位先生,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若非他老人家的战略部署,A和C缘何相识呢?"思路如此推演开去,疑为A和C的媒人者纷云而至成几何级数增长,且无止境。
<br> 我难得登高望远,坐轮椅正坐至第二十个年头,尚无终期。 我坐在十几层高楼的窗前,想起往日的一个男孩。那男孩七岁事有一次问他的母亲:"什麽是结婚?"母亲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想要在一起生活。"七岁的男孩于是问父亲:"你结婚了吗?"父亲说:"如果我是你的父亲,我肯定是结过婚了。"男孩迷茫的想了一会,说:"我不结婚。"母亲笑道:"你现在当然不要结,但将来你会结。""为啥?""因为,一般来说,所有的人都要结婚。"
<br> 为此男孩郑重其事的想了一下午,晚上他又问母亲:"那我和谁结婚呢?"母亲说:"这现在谁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女孩可能正在向你走来。"男孩于是独自到阳台上去,俯看街上埋头奔走的人流,很想辨出那个女孩,他想看见她从哪走来……
<br> 这时我忽然想起问我妻子:"我七岁那年,你在哪?"她正在读一本书,抬头望了望我,说:"下次别再忘了--又过了三年我才出生。"她笑了。可我没笑。"那麽那时你的父母,他们在哪?""很可能那时,"她一边重新埋下头去,"我的父母还不相识。"
<br> 从上海来的一位朋友对我说,夏夜的外滩,情侣的密度当属世界之最。骄阳落去,皎月初升,江风习习吹开熏蒸的溽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