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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是关于森林的一切想象。吸气:泥土散出的湿腥气息和树皮泌出的清新气息相交融——一种混杂的成分。抬头:由地向最高处的天延伸——连接天地的感觉。闭眼:树,比森林更小的单位,我曾踩上它的根茎,攀到枝桠处,再纵身一跃——记忆和当下的勾联。</p><p>若做一个粗略的划分,我们可以把森林分为两类:自然的、原始的;被控制的、被驯化的。人类驯化森林的历史从人类学会使用火的那一天便开始了。从秦、汉至唐,从宋至今,历代政府都用各自的方式介入充满野性的森林。唐朝的《唐律》正式确立了通过人力管理林地的原则,将“已加功力”的木转变为可被占有的木。这种转变表明政策制定者从“自然资源是富足的”预设转向了对自然资源稀缺的担忧,“稀缺性框架”也近一步引导着未来国家对森林的干预措施;宋朝的官员通过成规模的土地调查和集中记录,正式确立了林地的产权法,进而对林地进行征税…… 森林逐渐受控,一个“木”的帝国逐渐成形。</p><p>理解森林的途径有许多。在各种有关森林的隐喻和文学世界的森林中,我们可以充分探索人与森林的内在关系。Robert Harrison在《树,文明的阴影》中回溯古老的《吉尔迦美什史诗》,苏美尔人通过杀死森林恶霸Huwawa以获得永生,森林在这里代表着城市城墙之外的精髓——永恒超越的大地。在希腊神话中,河神之女达芙妮化身为月桂树,试图挣脱阿波罗的追求,森林在这里被时人赋予了神性,人们认为它是永恒的象征,是具有胜利者光环的存在。</p><p>然而,现实世界中森林的处境却多了几分尴尬。历史上,在发展和进步的语境当中,植树成为了现代、发展、新文明,以及有为政府的符号。人们通过控制自然的方式,来获取民族振兴的期许。在印尼西巴布亚省,油棕种植企业以“企业型环保”(coporate conservation)为由,进一步侵占了原住民马林德人的生活之地,切断了马林德人与养育着他们世代祖先的森林之间的亲属关系……</p><p><strong>【本期提到的书籍】</strong></p><p>《杉木与帝国:早期近代中国的森林革命》[美] 孟一衡</p><p>《末日松茸》[美] 罗安清</p><p><em>Forests: the Shadow of Civilization</em>, Robert Pogue Harrison</p><p>《罗马日记》[美] 裘帕·拉希莉</p><p>《北方有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