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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trong>最后一晚</strong></p><p>作者: F. 斯科特 · 费兹杰拉德</p><p>编译:嘉炜</p><p>到如今我仍然能真实感受到那最后的一晚,由粗糙的木板搭成的简易交谊厅,烛光摇曳,供给连的派对结束后,光影恍惚间四处散落着磨损了的装饰纸。忧伤的曼陀林飘荡在整个连队的过道上,那首《我那印第安纳的家乡》,将离愁别绪填满了这个有关告别的夏天。在这个神秘的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城市里,逐渐迷失了的三个姑娘也有某种预感——一种让人迷醉的无常,仿佛她们与来自军营的恋人们的故事,交织出了一张照亮了南方乡村的魔毯,而此刻随时都有一阵风带他们离开这里。我们举杯向迷醉中自己和这充满魅力的南方致敬,然后我们把用过的餐巾、饮罄的酒杯和一些记忆中的往事都留在了餐桌上,我们拉着彼此的手,步入月光之中。熄灯号都早已鸣响了,军营笼罩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中,偶尔听到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还有惹得我们大笑的那阵响亮的鼾声,以及警卫室那站岗的哨兵,将枪斜持扣响扳机的声音。</p><p>今天克雷克值班,我们其他人上了一辆在那等候多时的车,随车驶进了塔尔顿,留下了克雷克的女孩。然后艾莉和厄尔,莎莉和我,两两坐在宽阔的后座,转过身低头对着彼此,专注地说着悄悄话,接着,驶进那宽阔平坦的暗夜之中。</p><p>我们驱车穿过长满地衣和西班牙苔藓的松林,穿过一片休耕了的棉花地,沿着那条白得像世界边缘的公路行驶。我们把车停在一座磨坊那破碎的阴影下,那里有潺潺的流水声和焦躁不安的鸟鸣声,漫散的一片月光温柔的拥抱着这一切——它试图渗透到那些迷失了的农奴木屋、静止了的汽车和心灵的牢笼里。南方的一切都在为我们低声吟唱——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但我从未忘怀——那些平静而苍白的面孔,那些令人迷醉又充满爱恋的眼神和话语:</p><p>“你还好吗?”</p><p>“还好,你呢?”</p><p>“真的还好吗?”</p><p>“是的。”</p><p>猛然间,我们意识到一切都有点迟了,似乎什么都已经不复存在。我们掉头驱车回往营地。</p><p>And I can still feel that last night vividly, the candlelight that flickered over the rough boards of the mess shack, over the frayed pap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