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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残损的手掌
<br>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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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一角已变成灰烬，
<br>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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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
<br>（春天，堤上繁花如锦障，
<br>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
<br>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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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
<br>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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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江南的水田，你当年新生的禾草
<br>是那么细，那么软……现在只有蓬蒿；
<br>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br>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
<br>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
<br>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
<br>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
<br>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
<br>在那上面，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
<br>像恋人的柔发，婴孩手中乳。
<br>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
<br>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
<br>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
<br>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
<br>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
<br>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
<br>一九四二年七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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